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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个巨大的抽气筒要把胃抽成真空,皓远的胃饿得抽起筋来,紊乱不堪。他走起路来象个不倒翁,摇摇晃晃的,又象个踩钢丝的,只是钢丝摆在路上,冬蛇般慵懒。/ I( b1 N# `, G, H' ]3 D: u
% i8 D* f) f/ V( }7 Z3 U: y “皓远昨晚上和一个男人视频了一个通宵1宿舍老七几乎是叫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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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哥。”皓远音声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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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i2 ^% z) v; N M2 g$ _7 w “人家跟谁聊管你什么事啊?”虱子似乎在责备老七,让远心头一暖。远曾经告诉过虱子自己的性取向,只是后来虱子不再跟他形影不离了。他投以虱子感激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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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O7 H/ O% N9 Z! S9 Y- h/ n “老二,是不是在讨教追女心经啊?”老大眯眼笑着,“小蕾的事考虑得怎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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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G5 h7 |+ c. l& z 宿舍老大又在给皓远张罗女友的事情了,这次是系里作过校元旦晚会主持人的小蕾,只是想不到女孩比老大还心急,已放话说只要皓远追她她就答应了,一点都不矜持,害得皓远暗自偷笑心甜如蜜了好久,竟有些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了。要不是女孩寂寞难耐,就是老大广告做得好,吹得女支持芳心大乱。, ]+ E% ^5 ~- g. r: T- ?9 p7 {
$ H: H4 ?2 y( \; e 视频的男人并不是他的哥。那是一个年逾四十的男同,在北同聊天室说要找一个真诚的年龄在20~25之间的男孩子做朋友。他们一开始聊就视频了。这晚男人身穿着白衬衫,衬着油黑油黑的脸,眉目舒朗,眼睛尤像一汪深潭,笑起来一片春光灿烂,像朵茶色的花。而这晚远也笑得甚是神乎恍乎,不解风情。他把自己都迷住了。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,一千个视频头里就有一千个皓远,那么这晚的视频头至少是他见过中最满意的。一个晚上,黄粱美梦般转瞬即逝。他也提前支取了老年期的腰酸背疼手抽筋,打了一个晚上的字,跟一个人一聊一个通宵,好像是从没有过的事。) `3 o$ Q- }8 U$ [; r7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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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走回宿舍,男人就打电话过来了,皓远赶紧回避舍友跑到操场了才接。还好,男人的声音跟笑容一样让人很舒服,一点文绉和女气都没有。在男人温厚的嗓音下,远的音调音量都不觉降低了!男人的声音春天般暖和,男人的臂弯……肯定!从男人发过来的照片看,很结实,昂首挺胸的,像个军人。嗯,帅气、成熟、安全、稳重、阳刚、健壮……似乎男人的一切外在的优点都被男人占了,想着都直让远发愣。世间哪有这么好的男人?有也被女人抢走了,可惜偏偏已婚。皓远摇摇头,像刚经历一场艳遇,想起来心还扑通扑通直跳,一闭上眼就是男人恍若隔世的笑容,那一笑足以照亮心中的所有阴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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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的春天,花草都迫不及待地摇曳多姿起来,冬天发了霉的衣服被子也在阳台上慵懒地兜起风。校园里到处都是笑靥如花、秋波漾荡的夫夫;以前一直昼伏夜出,深居浅出的现在都昼出夜出,浅居浅出了。于暖阳中,十指轻勾或紧扣;与春风杨柳一起,发丝轻飘或乱舞;一对对都浓得黏得化不开来.' x w0 f6 w" u+ j(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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皓远很是羡慕那些女孩子,倒不是垂涎,而是想当她们的替身,被男人拥着搂着牵着吻着.当然,这只是梦里才有的事,或者说是曾经或未来才有的.与现实无关了.这是荷尔蒙发飙的季节.飙出一朵朵“水性扬花”,一对对夫夫走秀般晃悠在他的周围,引得他眼球滑溜溜地转,有些干燥烈火了.' H$ p( q% O7 V&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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皓远索性坐在足球看台上,看着挥汗如雨的足球先生后生们飞扬跋扈,他开始睁着眼睛做起了春梦,可是怎么也把小蕾列不进梦之队里——他很清楚自己是哪种人,就算把布兰妮林志铃最性感销魂的靓照放在他眼前枕边,他也不会起任何杂念,倒是会对某些起杂念的人起杂念.3 e7 M4 e. Q G5 P%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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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日里,他过着简单有序的生活,白天学习,晚上磨点小文章,自习室快关门了就去操场锻炼,让身心在痛痒中舒展开来(当然,昨晚宿舍集体行动,例外了)。皓远不高不壮,忧郁又有点柔弱,走起路来轻飘飘的,无风似有风,俨然一个男版的林黛玉。偏偏八块肌一块块的隆起,尤其是那八大块八块腹肌被舍友惊叹为"八大处",只是"八大处"下边(肠胃)翻江倒海,仍是个是非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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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男人打电话来时,皓远还躺在床上呢,男人说下线后就直接工作了,身子很沉,好不容易休息了,打电话问候问候下小兄弟,很累但很兴奋,几十年来还没这么与人聊过呢!天昏地暗,天荒地老,大抵也不过如此了——男人如是说。真有点一宿定终身的感觉,就只差法律保障了。但是男人劝远以后别再上通宵了,失水伤神折寿。莫非是怕他跟其他男人聊着跑了?接下来男人小心翼翼地问着远的起居饮食,还问他有无过爱情经历,活像谈婚论嫁。远回答得很含糊,能用概词的地方尽量用概词,男人的热情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。皓远连打好几个哈欠,加上他拼了命的想厕所和食堂,于是又假装多打了几个哈欠。男人在询问了远对他的印象并得到满意答案后很体贴地要结束通话,说了再见还说午安,说了goodbye了还说byebye和bye。+ ?9 Y4 C. `% }) @
' i+ W3 l1 Q6 A* T 男人在最后还问晚上可以再打电话过来吗,远是尿都急出来几滴了,跺着脚心里直骂:废什么话!电话号码都给你了!还装什么纯啊!都结了婚的老男人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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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x0 y$ w, Z0 m3 C 吃完饭,远就迫不及待的上床了,那床有无限的魅力,谁见了它都忍不住要宽衣解带。远索性把自己脱了个精光,把青春与春光都交付于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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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\, o& R* J, w" v 可一躺,该死的回忆又像鬼缠身一样袭来了,使他一阵阵地迷糊不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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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——那个初二时转学到他班上的有着麦色皮肤的高个男人,在窗前路边守望了他两年,为他唱了两年动情而悲切的歌。这个敢告诉朋友甚至是女生,敢在班上众同学面前直言喜欢的就是他“皓远”的A,毕业之前也没敢真正接触他。他亦在相思中和A一样做了两年的美抑或恶梦,以致荒废了学业,以致如今还余梦未醒。在A之前,还有初一时的男孩B,和他坐一排时总是趁他不注意就亲他,使他不得不调位。初一还有一个说喜欢远的C,不过脸看上去至少是实际年龄的2倍有余了,而这小子初中刚毕业就迫不及待地结婚了。高中喜欢的D吧,象个拳击手出生的大牛氓,八块肌一块块凸得要冒油,偏偏成绩超级棒。他和D的关系却有点超乎友谊。他们形影不离,牵手,挽着走,背着走,搂着走跟吃饭一样习以为常,人不多或天黑的时候更是如胶似漆。但自从他俩在床上滚了一个晚上后,他再黏D,D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了,好象很在乎这些事情。哎!谁叫人家喜欢的是女的呢……要是这世界没有女人该多好啊,但那是不可能的,也是万万不能的。有时他真怀疑自己投错胎了。他们喜欢他,或者爱而不能,或者跟他亲密了,却不是他想象的暧昧和爱情,或许也不过是一场充满刺激和冒险的儿戏。他的所谓恋爱总是要么难产,要么夭折。他就象一个怨妇。# P2 {2 h" I/ U! w
3 ^/ _; R# f: v" y! y$ s2 w ……自己远远地跑到京城求学,就是为了逃离故事发生的伤心地,慢慢遗忘掉那些伤心过往;趁着年轻,干出一翻成绩来,然后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。可是,春天,到了,他还是忍不住多想。或许只不过因为春天到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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